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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讀杏林】衛生福利部政務次長林奏延:努力為孩子爭取福祉 守護兒童.莫忘初衷

從濟世救人的兒科醫師,到走進公部門推動福國利民的政策,在衛生福利部政務次長林奏延的心中,始終掛念著孩子,因為40年的兒科醫師生涯,最令他感動莫名的,就是病兒經醫療照顧痊癒,再次展露天真無邪的笑顏,他說,「能當小兒科醫師,真是上天給的福分」,並且視為人生至樂,莫此為甚!

2011年的一通電話,讓原本任職長庚兒童醫院院長的林奏延醫師,答應時任署長的邱文達接任副署長一職,之後,隨著衛生署升格衛生福利部,職銜改為政務次長,至今已滿3年,答應轉戰公職是基於「年紀大了,想做點事」。然而,衛生福利部的業務無所不包,不僅不是「一點事」,而是攸關全體國民的生老病死之事,件件是大事。他所負責督導的主要業務包括醫事司、護理及健康照護司、社會保險司、健康保險署、疾病管制署與國民健康署,最近讓他操煩的莫過於推動「醫療糾紛處理及醫療事故補償法(簡稱醫糾法)」,面對醫界反彈聲浪不斷,令同樣來自醫界的林奏延次長直說「有意見,大家坐下來談,好好溝通」。

過去嗆官員.如今為官員

【解讀杏林】衛生福利部政務次長林奏延:努力為孩子爭取福祉 守護兒童.莫忘初衷

其實當時接任衛生署副署長,有人等著看他處理疫情的能耐為何。原來他過去嗆過政府官員,這得要從1998年4月起延燒的腸病毒疫情說起,林奏延次長回憶,那時在固定的星期三晨會中,連續聽到有兩名孩子因為手足口症而死的案例,「都是在住院一天內死亡,病情變化快速令家長無法接受,還讓一位主治醫師成了被告」。他說,腸病毒一直存在,在那之前,並未有人因此而死亡,當下直覺「今年的腸病毒很奇怪」,還提醒第一線醫師要注意診斷。

當晚,林奏延次長搭機去波士頓開會,在飯店寫下自己的擔憂與觀察,傳真給熟識的記者,「但後來沒有刊登」。同時間,彰化基督教醫院及成大醫院也觀察到腸病毒疫情的嚴重性, 7、8天後回國,得知在長庚已死亡7個小孩」,而當時長庚大學的施信如博士在他出國期間,培養出「腸病毒71型」,不過,疾病管制局的處長認為「哪有這種事」?自稱「熱血中年」的他,再度撰文提出事態嚴重的警訊,發布之前,有讓當時的院長張昭雄醫師過目,張院長還補了措辭強硬的內容與簽名以表支持。顯然當時的政府官員仍未意識到疫情的嚴重性,當記者跑到醫院訪問他時,因心疼孩子受苦而氣憤的說出「這些官員,根本就是在冷氣房辦防疫」。防疫官員輕忽的結果是,那年的腸病毒疫情一發不可收拾,共有405例重症個案,其中78個孩童死亡,傷心的不只有病童家屬,這慘烈的數字同時也是許多兒科醫師心中永遠的痛!

林奏延次長指出,感謝當時兩位死亡病童的家屬願意接受病理解剖,「從腦部培養出腸病毒71型,了解真正發病的部位在腦幹,引起腦幹腦炎」,找出病因後,完成臨床症狀、危險因子,臨床分期、治療、預後及疫苗之相關研究,擬訂「腸病毒重症治療準則」,自此,再遇到這樣的情況時,兒科醫師依照準則處理,救活重症個案的機會也大為提升,「疫情嚴重與否,要看重症與死亡的案例數,以現今的治療水準,達到零死亡並非不可能」。

【解讀杏林】衛生福利部政務次長林奏延:努力為孩子爭取福祉 守護兒童.莫忘初衷

雖然2012年的腸病毒疫情一度令人擔心有大流行趨勢,幸好只是虛驚一場,「至少沒被修理」。其實不只腸病毒考驗政府防疫能力,上任後,陸續面臨禽流感H7N9、狂犬病等,他誇讚「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處理得宜,不讓防疫出現漏洞。

黃玉成醫師:他樂衷追求新知

林口長庚兒童感染科教授級主治醫師黃玉成,與林奏延次長在長庚共事超過20年,說起這位老長官的特質,「很願意接受新知,只要是最新的都想碰」,如果是自己不懂的領域,就派人去學,「科內的醫師都是博士班畢業,只有次長沒念博士,有次我建議他,如果覺得不足的話,不妨去博士班聽課,結果他真的跟年輕醫師去旁聽一學期的分子生物學」。不只追求新知,對3C用品也頗熱衷,「他很新潮的,年紀比我大,可是對智慧型手機、相機比我還懂」,甚至發起感染科同仁組Line群組,「發言最多的就是他,還嫌我們太安靜」。

熱衷追求新知的林奏延次長,不會固執己見,「基於他是長官又是長輩,我們有些事不便公開說,不過,私底下說,他聽得進去」。已是感染科權威的林奏延次長,對外有許多演講,為了避免失誤,仍會請人幫忙確認簡報內容,求好心切,不言可喻。「他也許不是最厲害的人,卻能憑藉天生的溝通、整合能力,找到最適當的人做事」,因此,得以打造出長庚兒童感染科成為全國最大、陣容最強的兒童感染科團隊!

爭取權益前.先謀兒童福利

【解讀杏林】衛生福利部政務次長林奏延:努力為孩子爭取福祉 守護兒童.莫忘初衷

因為是兒科醫師,很是了解兒科不被重視的情況,同時對於兒童在醫療、福利上屬於弱勢族群更是感觸良多,林奏延次長表示,「在兒科醫師為自己爭取權益前,先要考慮能替孩子做什麼」。他指出,台灣與其他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OECD)國家(102年共有34個會員國)相較,新生兒死亡率排名第四(由低至高),嬰兒死亡率排名第21,5歲以下則排名22,「零歲死因第一名多是先天性畸形與感染症等;而1至4歲死因的第一名為事故傷害,如交通意外、溺水等,這些不是病,需要透過衛教讓父母了解如何防範,以降低事故傷害及兒童猝死症」。

林奏延次長指出,自102年7月1日推展「兒童衛教指導服務補助方案」,並在103年11月起,將補助由原來1歲以下2次,增加為7歲以下全程提供7次衛教指導,重點包括:嬰兒猝死症候群之預防、哺餵及營養指導、副食品添加、視力、口腔保健、肥胖、事故傷害、居家安全及相關危險因子等,期望以此喚起父母對兒童健康安全的重視。

設兒童醫院.納公費疫苗

近年來,醫界面臨「五大皆空」的窘境,兒科亦在其中,林奏延次長說,「衛福部祭出重新分配醫師專科訓練員額、提供生育事故救濟試辦計劃補助,及陸續提高小兒科健保給付點數等措施後,讓兒科的住院醫師在103年的招收率達105%」,然而,在醫療環境不理想的狀況下,未來願意留任醫院,治療急重症病童的比例仍堪憂。

長庚兒童醫院在1997年正式向衛生署登記為台灣第一家兒童醫院,到2006年因醫院評鑑毗鄰院區的規定自行撤銷登記。去年,經過一番努力,終於讓國內有了4家兒童醫院,本來預計台灣6區各有一家,「但有公衛學者認為一家都不需要,經過溝通,最後有4家掛牌,2家位於台北、2家在中部,南部則希望透過輔導也能有一家兒童醫院」。雖然兒童醫院經營不易,但林奏延次長仍有所期許,「希望能回歸正三角形的醫療模式,以治療急重難症為主;臨床醫療之外,兼顧教育與研究;對於偏鄉及離島地區,肩負起社會責任」。

照顧嬰幼兒的健康,政府責無旁貸,其中,接種疫苗預防疾病屬於公共衛生,理想狀況應將所有的疫苗納入常規施打,不過,礙於經費有限,部分疫苗必須讓家長思索是否該讓孩子接種,這讓經濟不寬裕的家庭更容易面臨疾病的威脅。「政府有在努力找經費」,讓不少父母受惠的是,本來需要完全自費的肺炎鏈球菌疫苗,這幾年在相關人士的努力下,也納入公費疫苗,目前最新的接種計畫為分別在2、4、12至15個月須接種共三劑的肺炎鏈球菌疫苗結合型,「未來還會繼續努力」。

看著嬰幼兒在疫苗的保護下,免於感染疾病的威脅,他說,「最要感謝的就是兒科醫師,大家有所不知,這麼多年來,兒科醫師並未領取接種疫苗的診查費,卻仍以保護兒童健康為職志」,一語道出台灣兒科醫師長久努力,卻不為人知的無奈。

創造好環境.樂見生兩胎

林奏延次長已有自公職退休的打算,但深切掛心少子化的問題,台灣1.11的總生育率,在2014年居於全球倒數第三,他期望政府、民間能協力創造一個「安心生育,放心養育」的環境,甚至提出「愛台灣,就要生,要生兩個」的說法,他說曾主動向台北市長柯文哲提出建言,主張應讓家中有養育子女或準爸媽優先承租聯開宅、社會住宅等;若有兩胎者,可承租大坪數的空間,以此創造適合生養的環境,讓年輕人敢生孩子,甚至生第二胎。他樂見社會名流生生不息,「讓生孩子不僅是崇尚天職,也能成為時尚潮流」。

【解讀杏林】衛生福利部政務次長林奏延:努力為孩子爭取福祉 守護兒童.莫忘初衷雖然有兒科醫師守護兒童的健康,但在照顧與教養上,父母仍需要更多的具體建議,林奏延次長從女兒懷第一胎時尋找懷孕、育兒資訊的經驗,有感坊間的相關書籍並未符合民情,而網路資訊雖即時但未必正確,為了不讓錯誤觀念以訛傳訛,他策畫、編寫《華人育兒百科》,期盼透過文字幫助更多的父母,他謙稱「就當貢獻自己最後的利用價值」。

林奏延次長說,有回在下診時,有學長問他,「今天生意好不好?」他回答,「我只在看病,不是做生意」,他認為,當醫師不應以賺錢為目的,並期許自己「莫忘初衷」,而且他經常以此教誨年輕醫師及醫學生。即使官場走一回,也沒忘這份初衷,正計畫自公職退休的他,曾在一場記者會上表示,退休後,除了回長庚看門診以「餬口」,還會從事公益活動,不只守護兒童健康,也為提升生育率而努力,善盡身為醫師的社會責任。

瑞信兒童醫療基金會董事長吳春福:他能宏觀看事情

認識林奏延次長已十餘年,在瑞信兒童醫療基金會董事長吳春福的眼中,「他雖然是兒科醫師,卻不會只站在兒科醫師的立場看事情,而是在深入了解後,用更宏觀的角度處事」。曾有人建議國內的兒童醫院只要1家國家級的就夠了,不過,幾經評估,催生了4家掛牌運作,過程中,可看到他的宏觀、堅持、無私與公信力,還有道德操守,令人敬佩。最令吳春福董事長感動的是,依規定,接任公職後,只能兼任2個董事,「林奏延次長原有好幾個基金會的兼任職務,最後卻選擇留任瑞信的董事,要知道我們是最無實質利益的基金會」,對照林奏延次長以「莫忘初衷」自勉,做出這番抉擇也就不感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