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療癒系作家張西:父母離婚,我依然感受到很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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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張西約好採訪的那日下午,正值台灣宣布全國升為第三級警戒。我們的採訪改為線上,甫出版新書的張西也接連取消了幾場新書分享會,「這已經是第2次受疫情影響而不能帶著新書和讀者見面了,」她臉色略顯遺憾。
儘管如此,她也沒閒著。她在自己高達30萬人追蹤的Instagram帳號上,發起新企劃,邀請讀者當自己的筆友,和讀者交換信件,分享希望或覺得自己有智慧的瞬間。問及發起此主題的原因,她說,因為她的新書《葉有慧》的命名,正是來自於希望自己有多一點的智慧,度過生活中大大小小不舒服的瞬間。
年不過28歲的張西,身上已經揹了很多稱號:90後最有影響力作家、新生代暢銷作家、療癒系作家,更被誠書店品列為2018年度十大華文作家,同在這份榜中的還有龍應台、張曼娟、蔣勳、金庸。年紀輕輕卻已可與文學大師齊名,可見張西的影響力。
新作《葉有慧》是她第7本著作,以家庭為題材,探討愛在各種關係中的樣態性與可能。例如,從未養育過自己的生父,對自己也有愛嗎?又或是,自己非養母所親生,養母的愛到底又是何種愛?張西試圖透過寫作來描寫出家庭底下多元、複雜的愛,再進一步慢慢認識「我」是誰。
父母雖離異 付出的愛成孩子的防護罩
現實生活裡的張西,也曾經歷這樣複雜的關係。18歲那一年,張西的父母在不斷的衝突過後,協議離婚。「父母的離婚其實是有預兆的,當時⋯⋯就是一直在吵架,」張西說。
她作為家中長女,還來不及細想父母離婚對自己的影響,她底下有3個妹妹,最小的還不過10歲,「我當時一時只想著我要怎麼照顧好妹妹。」幸好,家中並未因此發生灑狗血般的扶養權爭奪,她也沒有因為圓滿家庭不再而感覺天要塌了。
問及原因,她笑了笑,淡淡地說,「我想是因為我是從小在愛裡長大的孩子吧,那些從小被給予的愛,都幫我做了緩衝。」
父母的愛體現在許多小細節上。她舉例,「只要每次我們喝雞湯時,我爸爸都會幫我們把湯裡的油瀝掉,是每一次都會,永遠都會,」張西說,這件事情當下不會特別注意到這就是愛,只會想「又要等爸爸瀝了,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吃啊」,直到慢慢長大後,張西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個如此細心的行為。
「以前我們念書時,爸爸還會每個周末都會親自幫我們燙制服,燙好後掛成一排,」張西回憶當時正好有一個妹妹在外地念書,爸爸就會一次幫妹妹燙好所有衣服,把制服整齊掛好在車廂裡,「不是平放哦,不然衣服會皺,然後載妹妹去學校,妹妹就擠在小小的車廂裡,」當下覺得惱人不便的回憶,最後都匯聚成愛。
在離婚這個課題上,父母也處理得很好。張西說,「媽媽是在某次晚餐時跟我們說他們要離婚了,語氣很平靜,把它當作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來對待,但卻很認真跟我們解釋原因、生活將有什麼變動。」
張西認為,自己之所以沒有感到焦慮或不安,很大一部分便來自父母好好的說明。「焦慮源自於即將面臨的混亂,可是如果有人可以去安撫這樣混亂、無法掌控的感覺的話,會平靜很多,」正因為父母對她們的愛與溫柔,因此淡化了分離的各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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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家庭影響深刻 12歲立下作家夢
張西的Instagram中,曾有讀者問她從何時起想成為作家?而這個夢想的種子,則來自12歲時小小的張西。
原來,張西自小就會講故事給3個妹妹們聽,從爸媽買的書一路講到她自己創作的故事,也在那時,張西奠定了對創作的興趣。在媽媽的鼓勵下,她也開始每天寫日記,用「我覺得」的句子去記錄生活中各種感受,也會大方讓全班傳閱日記本,甚至讓同學留言,她再根據大家的反饋繼續寫作。
上了國中,正好奇摩家族興起,張西便開始在網路上寫作,從奇摩家族、無名小站一路寫到臉書。2013年,張西的「故事貿易公司」正式在臉書上開張。這間公司,寫的盡是張西和陌生人用一份甜點交換而來的故事,她就像是一個盡責採訪的記者,為眼前人一一記錄下生命中某個困苦或特別的時刻。
這麼熱愛寫作的張西,終於在2016年實現自己的夢想,在出版第一本作品《把你的名字曬一曬》的那年,她不過23歲,只出社會不到幾個月的時間,就果斷辭職選擇當全職作家。
雖然當初是媽媽鼓勵她寫作,但真的要以作家這個身分維生,家人還是放不下心。「媽媽雖然沒有干涉我,但她希望我要能夠養活自己,爸爸則是很憂愁,怕我靠寫作會賺不了錢,」爸媽在意她的未來,張西知道那都是來自於深切的愛,擔心她在未來的道路上,會吃苦。
幸好張西很爭氣,在第一本作品問世後,即以細膩的文筆擄獲年輕世代的心。接下來的幾年間陸續都有新書問世,2018年限定作品《時時刻刻》創下80小時銷售9,000本的佳績,2020年散文作品《我還是會繼續釀梅子酒》更拿下博客來該年度華文創作暢銷榜第三名。
張西從12歲立下的作家夢,歷經11年才成真,她時常歷經著自己筆下「每天起床時面對一片空白的word檔,腦中明明有一大堆想寫的東西,寫出來卻跟想像中長得不一樣時,真的是無限循環的挫折」的生活。
但她仍持續在寫。張西在臉書上寫道:「每一個階段,都用盡全力交出一部份最好的自己,我會繼續在創作這條路上這樣地寫著,」她時時刻刻在實踐自己的夢想,不捨晝夜。
張西|小檔案
1992年生,現年28歲,2013年在臉書上自創專頁「故事貿易公司」,吸引近10萬粉絲追蹤,其Instangram帳號則有超過30萬人追蹤。2016年出版第一本作品《把你的名字曬一曬》,曾於2018、19年連續被誠品列為年度十大華語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