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女人的人生分為結婚前和結婚後，大部分的人認為結婚是許多決定中最幸福的瞬間、是正確的選擇，但為什麼婚後卻感到自己變得渺小，有時感覺就像一座孤獨的浮島。我依然是我，但為什麼老是覺得過得不如從前呢？

女兒阿！我有話對妳說

當了55年女兒，26年妻子、媽媽、兒媳，還有20多年的大學教授，爲了珍貴的夢想和親愛的家人無懼的生活。但聽到25歲的女兒要結婚，心裡頓時害怕起來，怕過去媽媽艱苦的模樣像陰影出現在我人生一樣，我也出現在女兒的人生裡。

我拿起筆想說明陰影的實體究竟是美麗還是暴力的，希望自己心愛的女兒和這個時代無數美麗的女兒堂堂正正地走自己的路，過著真正幸福的生活。

「不管是生孩子還是工作，我想要的時候才是最適當的時候！」

我們的文化中，透過體制教育教導平等，卻又要人恪守不平等的家庭關係，在這樣的社會之中，要包裝自己也是件累人的事。

生完女兒後，我在娘家坐了一個月的月子。媽媽盡心盡力照顧餵母乳的我。女兒抿嘴要喝奶的時候，我問說：「媽，我先餵奶再來吃飯吧？」媽媽立刻斬釘截鐵地說：「媽媽肚子要先吃飽，母乳才會順利分泌，妳先吃吧！孩子不會因為這十分鐘就出什麼事。妳不用擔心，慢慢吃，我先幫妳抱著小孩安撫她。」

坐完月子，時隔一個月才來拜訪公婆，我準備好晚餐正準備吃飯時，到了喝奶時間的女兒開始嚶嚶哭鬧。我坐在餐桌前，拿起湯匙正準備喝湯時，婆婆說了我一句：「先餵完奶再吃吧！孩子要餓死了。」我不自覺地嘆了口氣說：「好，我去餵。」

公婆並不是行事過分的人，他們都是極其平凡和傳統的人，只是我似乎是從那一刻起，開始意識到我所感受到父母親的樣子，竟然有如此明顯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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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多了一個女兒』這句話早就被我從人生中捨棄了。」

我希望以後這社會不會再有「媳婦是嫁進來的」，或是把「媳婦當作自己女兒」的想法。不論是和兒子結婚的媳婦，還是和女兒結婚的女婿，他們需要的都不是一句「當作女兒、當作兒子」的宣言，而是時間──互相尊重、慢慢了解彼此的時間。

孝順這種逆行的愛很不容易，正因為不容易，所以十分寶貴。我認為行孝是一件美事，只是如果在犧牲人生為子女奉獻、歷經風霜與痛苦付出這些愛之後，哪怕是想獲得一半也回報（孝）的話，不是應該從有辦法回報的親生子女身上索取嗎？

或許是因為父母親也很清楚，敬孝有多麽困難，他們才會從「像女兒一樣的媳婦」、「像兒子一樣的女婿」，而不是自己的孩子身上索要，因為行孝是如此的大不易。

「婚姻看不到盡頭，我們卻往往以為已經來到人生的圓滿結局。」

婚姻無法單憑一句宣言、一紙結婚證書來成就。儘管離婚只需要一張離婚協議書，但結婚這件事，卻不是許下婚姻誓約就可以完成。在婚姻中成為某人的女兒、某人的妻子、某人的媳婦、某人的母親之前，身為一個選擇愛情的人，我就只是個必須磨練愛情技術的人。

即便現在回想，我仍然覺得所謂的婚姻，是我們為了竭盡全力、永無止盡地修煉愛情技術，而設立的一個最基本的空間，要把各自的空間打造成格鬥競技場還是雙人花式滑冰的溜冰場，或是只求速度的短跑賽道，抑或是考驗長時間耐力的馬拉松賽場，全視夫婦自己如何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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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必須靠自己爭取給自己享用，一年當中如果連一、兩天的自由都爭取不了，那就是忘了為自己而活。」

女兒的人生裡，總藏有母親一生的影子，不論喜歡與否，它都會隱藏在某個角落，又悄然現身。我的人生無法避免地，始終有我母親的身影穿梭其中，而我女兒的人生，想必也會無數次遇見我的影子，我認為我至少得闡明那影子的真面目究竟是美麗、抑或是暴力，這是我的責任。

「女性總有許多的批評，如果女兒得要面對這些事情的話，我希望她變得自私一點！」

我千遍萬遍地期望，希望我們珍貴的女兒們能夠活得自私！我期盼我的愛女、無數的女兒，無論成長背景如何、無論和什麼樣的男人結婚，也不管是誰的女兒、誰的妻子、誰的媳婦，她的核心永遠都是一個愛自己的人、一個驕傲自信的女性。

女兒啊，從一開始你就是你，不是別人的女兒、妻子、媳婦或媽媽，就用妳的名字過日子！

書名／《我希望我女兒活得自私：寫給活在耀眼世界的所有女兒們，來自母親滿滿心意的溫暖情話》
作者／鄭蓮喜
出版社／三采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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