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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數婚姻》編導黃致凱的自我提問:曾經相愛,支撐過彼此夢想的兩個人,愛情是怎麼被消磨掉的?

劇團「故事工廠」成立十年了,在10月推出了他們的十週年作品《倒數婚姻》,帶觀眾去看一對即將離婚的夫妻。總監黃致凱又編又導,細膩的把婚姻中的許多的難處展示在觀眾眼前,讓人不禁好奇,他的靈感從何而來?其中有他的親身體驗嗎?

《倒數婚姻》以完全倒敘的方式演出。故事一開始就是夫妻準備簽字離婚,再一步一步回顧他們面臨的婚姻問題,包括外遇、遇見初戀、為家庭放棄夢想、育兒難題,最後則是兩人愛上對方的原點。

這樣的安排不但沒讓觀者搞不清故事脈絡,反而放大了那些婚姻中看似微小的衝突與犧牲;把戲結束在兩人相戀之初,對比開場的冷漠與爭執,帶來無聲的衝擊,處處可見編導黃致凱的功力。

倒數婚姻│舞台劇│離婚│兩性│外遇
《倒數婚姻》編導黃致凱

把自己的故事寫進劇本

演員們生動的演出,一句句對白就像是對婚姻敲的警鐘,這讓人好奇,其中有黃致凱的故事嗎?已經結婚八年的他,婚姻狀況還好嗎?黃致凱笑著說:「太多人看了戲之後問我這個問題,我的婚姻現在真的還好!但確實,結婚後有一段時間,我和老婆進入磨合期,不管是對小孩的教育、金錢觀、生活習慣等,都因為兩人自小生活背景不同而有觀念落差,導致爭吵不斷。」

他坦承當兩人吵到最嚴重時也動過離婚的念頭,「要不要買玩具給小孩、一天水果要吃幾樣,這些都可以爭辯。」他誠實的分享他的婚姻日常,「老婆認為吃完飯就要馬上洗碗,但碗又不會跑掉,不能先坐著看看電視,晚點再洗嗎?我就偏偏不要。」這些事看似微不足道,但都證明了童話故事裡從此兩人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真的就只是童話。

那段煎熬的日子催生他編寫《倒數婚姻》,他常常想──到底,曾經這麼相愛,支撐過彼此夢想的兩個人,愛情是怎麼被消磨掉的?讓人想到《倒數婚姻》文宣上寫的:「失敗的婚姻像是一齣推理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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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腦」度過婚姻危機

身為編劇,黃致凱的「戲劇腦」讓他善於製造衝突,知道說出什麼話一定可以激怒對方,但這用在婚姻中可就不是好事了。

但還好「戲劇腦」讓他同樣也知道該如何解決僵局,當他願意站在對立面思考,兩人的關係也逐漸好轉,慢慢走過了婚姻的狂風暴雨。

他舉例分享,原先很不能接受老婆一直喝星巴克,他覺得便利商店的咖啡就很好喝,也為此爭論過。但他後來妥協了,他知道那是他把自己的價值觀套在老婆身上 去否定她過生活的方式,否定她對美的體驗。現在的他,每天早上很甘願的開車載老婆去星巴克。

女性在婚姻中的犧牲

能順利克服婚姻危機,也因為黃致凱個性裡就有一份柔軟,那是來自對母親的疼惜。他母親這一生任勞任怨,在婚姻裡受盡委屈,把好的都給孩子,卻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需要什麼。回憶起母親省吃儉用,帶著他去買他心中渴望許久的NIKE球鞋,自己腳上穿著一雙磨破底的涼鞋。回憶深深刻在他心底。女性婚後的委屈,黃致凱看得清楚,他說:「我心裡對女性確實多了一份關注,因為我的母親。」

得不到回應,無法談公平的夫妻關係,讓婚姻產生了裂痕。這樣的衝突在現代婚姻關係中尤其明顯,黃致凱也把它放進《倒數婚姻》,一段女主角的對白一定能讓許多女性觀眾深有同感,她對丈夫說:「我一直在成就你、成就孩子,我什麼時候才能成為我自己!」

戲中木偶的寓意

男女主角漸行漸遠,身邊都有更能體貼自己的人出現,兩人人前是「佳偶」,人後像「假偶」,黃致凱把幾乎等同真人大小的木偶放進戲中,代表男女主角不願面對的真實自我。而兩人育有一女,也是由木偶扮演的,問黃致凱為什麼這麼安排,他用淺淺的語氣給了一個很有力道的答案:「一個孩子必須有父母的愛才有生命。」對比劇中已經丟失了愛的夫妻,喃喃自語問:「如果當初孩子沒有生下來,我的人生會不會不一樣?」讓人對離婚,以及孩子身處其中的無奈有著更深的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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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鈞天、徐麗雯飾演一對夫妻,兩人的女兒由木偶扮演。

期待觀眾因戲而反思

問黃致凱是否希望藉著這齣戲帶領大家拯救自己的婚姻?他搖頭說:「觀眾不會因為看完這齣戲,馬上成為好丈夫好妻子,或是從此感情一帆風順,但我期待觀眾會因為這個作品,反思自己使否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和態度來面對感情問題,與找回再愛的能力。」但他還是補充了一句,「真的要善待你身邊的人,因為另一半為家庭犧牲的、放棄的,很多是你看不見的。」

想起戲中的一幕,身為廚師的男主角,在燉煮洋蔥牛肉濃湯時說的一段話:「要把兩種食材混合在一起,不應該是強調各自的特點,而是彼此都要讓一點……如果把洋蔥和牛肉燉到分不清楚彼此,說不定就會有新的味道。」黃致凱把他對婚姻的體驗,用不著痕跡的溫柔,放進《倒數婚姻》這齣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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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數婚姻》 

編導|黃致凱
演員|藍鈞天、徐麗雯、龍語申、范宸菲、百白、郭耀仁、張晴、徐士華、林宥彤、林詠傑

巡演時間、地點
2023/11/11 臺南文化中心演藝廳
2023/11/25、2023/11/26 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戲劇院
2023/12/09 桃園展演中心展演廳
2023/12/29、2023/12/30、2023/12/31 臺北市藝文推廣處城市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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