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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醫療再進步,都不能忽略每次生產都有風險!發生危險時,婦產科醫師一定會盡力給予當下最好的處置

近日,一則一起新生兒死亡案件的民事判決出爐,引起醫界不小的反彈!但對於正在懷孕的孕婦而言,或許更需要關心的事,就是強化自身的風險意識,特別是愈來愈多女性高齡生產,面對生產潛藏的風險,必須更加小心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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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媽咪│生產│生產風險│高齡生產│靜脈栓塞│產後大出血│胎便│真空吸引

喜歡迎接生命的喜悅,是許多婦產科醫師當初選擇婦產科的初心;卻也因為接生又累又要承受較高的醫療糾紛風險,而讓產科愈來愈不受新進醫師所青睞。這起新生兒因胎便未剖腹身亡的民事判決,雖刑事無罪認定,但民事判醫師與院方應付新台幣1,400多萬的賠償。如果判決最終定讞,相信對於日後醫師行醫選擇婦產科或其他高風險的科別,很難沒有影響。

台灣婦產科醫學會秘書長黃建霈接受媒體採訪表示,「衛福部一年給婦產科70個名額,但這幾年差不多都在65個上下……」。當前,婦產科已處在沒有滿招的狀況下,可以預期的是,有意願選擇產科為次專科的人只會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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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產科醫師使命.幫助胎兒能順利出生

暫且撇開讓醫界慼心(台語)的賠償金不說,台灣婦女健康暨泌尿基金會執行長暨馬偕兒童醫院副院長黃閔照,曾經擔任過婦產科醫學會理事長的他,想讓孕媽咪知道,「醫師在養成過程中,培養了有處理緊急狀況的能力,且具有風險意識,當發生狀況時,一定會盡力給予當下最好的處置。特別是對於高危險妊娠的生產,更是多一份小心!婦產科醫師的使命,就是要幫助胎兒能順利出生」。其實在黃閔照醫師的心中,「認定每個生產個案都存在風險,必須以高規格等級對待每位產婦」。

生產,本該是歡樂的事,但大家真的不要忘記,生產的風險一直存在!「生得過,雞酒香;生不過,四塊板」不只是一句臺灣俗諺,也是跨越時空的警語。黃閔照醫師表示,「與英日相比,孕產婦死亡比例依然偏高,其中高齡的部分更是下不來,40~45歲的死亡率是20~30歲的4倍」。


生孩子.最好趁年輕

黃閔照醫師表示,「高齡生產的風險不容忽視,除了醫療端盡其所能地提供高品質的孕產照護,也需要相關單位的配合,讓女性的生育年齡不要愈拖愈晚」。

他期待企業能打造友善孕產的職場環境,在人力規劃上更有彈性,例如:有員工請育嬰假時,可適時補充人力,而不是把請假員工的工作量讓其他同事分擔;媽媽員工能有彈性工時,不為托育問題而煩惱等。

黃閔照醫師憂心凍卵讓生育年齡延後,造成更大的惡性循環!他提醒,女性想生孩子,最好趁年輕生,才能減少高齡生產所帶來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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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啟動救濟制度.不讓產婦與醫師獨自承擔風險

因生產而遭逢不幸,不論是媽媽或寶寶,都是一件讓家人難以接受的事情,想要告接生醫師、告醫院,以此討個公道,固然是人之常情,不過,一旦決定走司法途徑,就必須面臨曠日廢時的法律程序,黃閔照醫師說,「不只醫師要頻繁往返醫院與法院,家屬也要忍受傷口不斷被撕開的痛苦。這樣的苦,不該由產婦與醫師承擔」。

他指出,當前可透過《生產事故救濟條例》,及時給予補償,希望產婦與家人能早日走出傷痛,「雖然金額不如經訴訟而來的賠償金,但代表政府陪著個案一起療傷;也讓努力救治所有產婦的產科醫師,不要承受醫療訴訟所帶來的壓力」。

黃閔照醫師表示,再怎麼進步的醫療環境,終究要面臨懷孕生產所存在的風險,而這樣的風險不該讓為台灣生育有貢獻的人獨力承擔,由國家啟動救濟制度,不只從女性角度出發,提供產婦生產保障,也希望減少醫療訴訟,並透過申請案例進行分析,從而改善醫療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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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原因.提出預防方式

黃閔照醫師指出,從申請案例分析生產死亡原因,並提出預防方式,可讓醫療品質獲得改善,他以兩項原因為例:

肺靜脈栓塞

「過往,肺靜脈栓塞常歸類為羊水栓塞,幾乎每年有4起死亡案例發生。女性因懷孕生理變化,產生血栓風險是非孕期的8~10倍,尤其在剖腹產後長時間臥床下的風險最高」。他解釋,懷孕時的一連串生理變化,讓身體處於血液較易凝血的狀態,以利產後可快速停止子宮出血,因此,孕產婦容易發生血栓疾病。

由於剖腹產產婦可能因為長時間臥床,血液循環較差,當下床活動時,末端血液流向肺部、腦部,而肺部循環未能獲得氧氣時,就會出現栓塞,導致產婦在床邊或如廁時倒地,因為狀況來得猝不及防,常常連急救都來不及。

黃閔照醫師表示,為了在疾病發生前及早預防,婦產科醫學會先前特別製作「安產御守」小卡,卡片寫著「ROPE(Reduce Obstetric Pulmonary Embolism)」,象徵救命繩計畫,列出風險等級與建議處置,並鼓勵所有孕產婦產後儘早在24小時內下床活動,高風險病人若為肥胖、大於35歲高齡產婦、不孕症及多胞胎,抽菸及長期臥床病人,除應避免長時間不活動外,也應穿著彈性襪,降低血栓形成機率。 

產後大出血

雖然前置胎盤、植入性胎盤也是產後大出血的主因,但已可在產前加以預防,倒是子宮收縮不良、子宮破裂、生殖道裂傷等原因造成的產後大出血,難以預防。若是出血速度慢,延後診斷,往往容易演變成瀰漫性血管內凝血(disseminated intravascular coagulation;簡稱DIC),而來不及救治。

黃閔照醫師指出,為避免產婦面臨生命危險,臨床上,採取觀察休克指數(ShockIndex, SI,脈搏速度╱收縮壓),如果指數上升,必須即刻予以積極治療,包括輸血或找到出血源加以止血。

另外,推動緊急輸備血計畫,不論診所或醫院,都應該具有緊急提供輸血的能力,以及在後送醫院的選擇上,要以具有處理能力的醫院為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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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產產程瞬息萬變

黃閔照醫師指出,「自然產順利與否不是只靠醫師,還有產婦的3P:產道大小(Passage)、胎兒大小(Passenger)與子宮收縮力道(Power),三者必須互相配合,缺一不可。其實比起剖腹產,自然產的產程瞬息萬變,所要承受的風險壓力更高」。

以此次引起醫界反彈的案例而言,有兩件事值得說明:

羊水有胎便未必要剖腹產

約14~20%的自然產生產過程,會發現羊水中有胎便,卻不見得都一定會有危險,實際上,因胎便而導致吸入性肺炎的發生率不到1%,也就是說,即使在羊水中發現胎便,絕大部分依然能經陰道生產。

很多人疑惑,既然發現羊水有胎便,為何不改剖腹產?黃閔照醫師強調,「不宜事後論諸葛,畢竟剖腹產也不是萬能的!若將羊水中發現胎便視為剖腹產適應症,預估剖腹產的比例會提高到6成之多」。

真空吸引很常見

在自然產的產程中,使用真空吸引並不少見,「若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因產婦不會用力,無法讓胎兒順利被拉出來,或是胎兒心跳不穩定,要儘快讓胎兒分娩,這時,醫師會考慮以真空吸引器的輔助力量,將寶寶從產道吸出來。比起剖腹產,這是能夠更快解決問題的方式,也可讓產婦免於『吃全餐』」。

由於這是不得已會使用的方式,黃閔照醫師表示,每次使用真空吸引將寶寶吸出來,即使資深如他,依然覺得備感壓力。「特別是現在產婦多會打減痛分娩,常常在第二產程無法配合子宮收縮來用力,讓胎頭隨著子宮收縮的力量被擠出產道,因此,使用真空吸引把寶寶拉出的機會增加,自然要面臨風險的機會也隨之提高」。

他補充,就是因為生產過程中潛藏不可預料的風險傷害,所以,需要靠國家的救濟制度承擔女性在生育時發生的風險,「咎責求償,只會造成產科人力不斷折損,對女性生育有更不利的影響。比起咎責,更應該積極找出原因,針對系統性的錯誤建立預防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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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低生產風險.孕媽咪有責提高自我照護的規格

雖然台灣的醫療水準與就醫便利性都相當高,但孕媽咪真的不要忘記「每次的生產都是有風險」的事實!有時候,明明看產婦都好好的,不料卻在某個環節點出了狀況,此時,最常見的反應往往是質疑或歸咎「醫師處置不當」,就算醫師先前有交代注意事項,也能當作「從未發生過」。

黃閔照醫師提醒,「孕程變化大,提醒孕媽咪務必按時產檢,並尊重醫囑」,例如:約定的時間該回診,請配合回診;建議母體轉診到大醫院生產時,表示孕媽咪的狀況已超出原產檢生產醫療院所的處置能力,就不宜因種種因素而堅持在原醫療院所產檢、生產。他補充,「孕產安全是病人安全的重要指標,因應高齡生產的人數愈來愈多,高危險妊娠的比例也隨之提高,當醫師提出母體轉診,請聽從醫囑」。

為了自己和胎兒的安全,請孕媽咪最好儘量以高規格處理個人的生產大事!


神明說比醫師說更有說服力?

生產出意外,最常見的反應不外乎是質疑醫師是否處置失當,但若是神明有說過,家屬可能就默默接受這樣的結果。

曾有醫師受訪分享,他評估有位產婦應該能夠自然產,最後,卻是以剖腹產生下孩子。本來,醫師還擔心產婦會抱怨「吃全餐」,沒想到,產婦跟醫師說,「算命先生說過,我最近有血光之災,大概就是指這個吧」。

還有一位在大醫院服務的產科醫師分享難忘的接生經驗,「那是一位頗為高齡的產婦,已經剖腹產3次,後來再婚又懷孕。生產時,因嚴重的植入性胎盤,即使努力救治,最終讓醫師束手無策。由於擔心家屬咎責,該醫師首先確認病歷有無問題,並做好被追究的心理準備。不料家屬的反應出奇地平靜,原來產婦在懷孕前,有去廟裡抽籤,籤詩的意思是說懷孕的風險很大,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但產婦仍執意要懷孕。因此,出現這樣的結果就像天註定,沒得好說。家屬的說詞不禁讓該醫師大嘆「神明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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